【伪装者/到爱】此心安处(明楼/凌远,诚然掉落,11)

第十一章

 

“阿诚,抄近道,再快一些。”

 

凌远像一尊雕塑一样沉默在座位上,浑身僵硬,面容冷峻,直到明楼伸手覆在他手上,才觉出指尖难以察觉的颤抖。

 

这双手从来都很稳,就像天生合该握着手术刀一样,无论刀下是生是死、贫富贵贱、至亲好友,从来稳定、精准、优雅,死亡线上的赛跑,他常常赢,有时也会输,却从来不会颤抖。

 

明楼紧紧握住他的手,这只正在颤抖的手。

 

凌远反手抓紧他,死死地握着,静了一会儿,忽然开始说话,眼睛不看他,直直盯着前座后背,语速很快,“哥,你知道么,小时候,我爸每天骑自行车送我上学,下雨,他就把雨衣掉个个儿,前头长的那边罩着我,帽子就带不了了,一路淋着雨。我问他,他还一直笑,说风吹雨打也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冬天我一直手脚冰凉,每天放学回家的路上他就叫我把手伸进他后背衣服里,贴着皮肉暖着,一下子就暖和起来了。”

 

“我几乎是在他自行车座上长大的,我小时候话特别多,真的特烦人,天天跟他叨叨叨学校里发生什么事啊,我又考了第一啊,他们年纪再大都学不过我啊,迟到装作小学生骗过值周生啊,第一次收到女生情书啊,什么都说,有时候也听他说,讲今天救了一个病人啊,怎么判断病理啊,什么情况要开刀什么情况就没救了呀,他说是什么什么大家都不信最后果然跟他说的一样啊,他在同事面前一直装的特谦虚,就偶尔在我们面前偷偷炫耀一下,老小孩儿一样……”

 

明楼握着他的手,听他滔滔不绝,好像有无数故事非要一下子说完不可,说得越来越快,终于现出惊慌失措来。

 

明楼听了一会儿,忽然侧身按住他的肩膀,语气沉而有力,“小远……小远!”

 

凌远终于停了下来,无助地望着他。

 

“凌教授心脏的问题不是突发的,你们全家都是医生,肯定随身带着紧急药物,而且及时发现并送到医院了,说句不正确的话,你是院长,作为你父亲肯定能得到最高等级的重视,最好的医生全力以赴,可能还是有危险,但你要相信,危险已经被降到最低了。你现在着急害怕都无济于事,后续的治疗、看护、休养才是最重要的。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想一想。”

 

凌远看着他,明楼的目光那么坚定,那么确信,那么不可撼动,凌远点点头,深呼吸,让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胳膊撑在自己膝盖上,将脸埋进手里,声音很小,闷闷抱怨,“以前我是从来不会害怕的。”

 

以前我就是家里个子最高的那个人,哪里有资格害怕呢。

 

明楼怔了一下,微微一笑,拍了拍他脊背。

 

·

 

“我陪你去吧。”阿诚不知道违反了多少交通规则,将车停在第一医院主楼车坪上,明楼拽住要窜下去的凌远。

 

凌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又有些愧疚,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暂时不要吧,我妈对……很抵触,我还没有跟家里提过明家的事,免得节外生枝。”

 

明楼不以为意,点点头,“那我先去部里。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

 

“慢点跑!坐电梯上去!别再摔着!”

 

看着凌远进门阿诚才开车离开。

 

“承德是吧?”

 

“嗯,怎么了?”明楼问的没头没尾,阿诚却立刻就明白了。

 

“梁仲春的小舅子是不是在承德有个公司?他最近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要不要我去敲打敲打?”

 

“不用,你叫上你那个小警察,开着京牌的警车去那片溜达一圈,露个面,什么也别说,梁仲春是个聪明人,知道该做什么。”

 

“我还有人家股份呢,太不地道了,不过我喜欢。”阿诚笑着点头。

 

明楼点点他,“说到这个,你手也太黑了吧,我说三七开,你怎么好意思跟人家要七成,那几天老梁看谁眼睛都跟刀子似的。”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又没真拿他七成。”

 

“好了,你那个警察怎么样了?”

 

“唉,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哟,这世上还有你明诚先生追不到的人?”

 

“人心心念念惦记着青梅竹马小姑娘呢,追个什么连环杀手都不忘替姑娘买头皮筋,不过说到底他也是个君心错付,人家对他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所以我还是有希望的。”

 

“啧啧,能让我家阿诚这么锲而不舍,也算是个人物了。”

 

·

 

“妈!欢欢!怎么样了!”

 

凌远没耐心等电梯,一路跑了上来,就见母亲、妹妹、几个医生护士都攒在手术室门口,不知道争执什么。

 

“哥!你可来了!你跑哪去了呀这么大事办公室也没人打手机也不接!”

 

“吴主任,现在我父亲情况怎么样了?”

 

看见凌远,心外主任和在场医生护士明显松了一口气,仔细解释,“已经进行了紧急抢救,暂时脱离危险,但是情况很严重,需要尽快进行心脏搭桥手术……手术有一定的风险。”

 

吴主任朝他母亲看了一眼,支支吾吾,“您母亲不愿意签字。”

 

凌远皱了皱眉,又问了些细节问题,叫手术室先做好准备,走过来在母亲身边坐下,“妈,现在爸爸心血管堵塞非常严重,必须通过手术搭桥,再拖下去恐怕有危险。”

 

“手术就没有危险吗?你没听到医生说吗,现在搭桥也是有风险的,凌岳都没有回来,万一出了事怎么办,我怎么跟他交代!”

 

“没错,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七十五,但是爸爸身体状况一直很好,底子好,吴主任亲自操刀,还是很有把握的,”凌远循循,“而且不做手术,保守治疗,后果恐怕更严重,还是尽快进行手术吧。”

 

“后果更严重,什么后果?!你咒你爸爸呀!我跟你说你不要跟我说数据,百分之七十五百分之七十五,万一失败,那就是百分之百!你不要老用医生的角度来观察,里面躺着的是你爸爸,是你的亲人!他还是给你煲汤时发作的,生生给你气病的!”

 

“妈,二哥说得对,拖下去不是个办法呀……”

 

“我不管,要做也得等你大哥回来做,老凌就这么一个亲儿子,我不能叫他见不着他爸爸最后一面!”

 

凌欢飞快瞥了一眼二哥,凌远只是抿了一下嘴唇,根本顾不上想这些气头上的话,他摇摇头站起来,冲护士招手,“把单子给我,我来签。”

 

“你给我放下,不许签!”

 

凌远心头也烧着一股火,头也不回,“养子与亲子有同样的权利和义务,这个字我还是可以签的。”

 

“那我也是老凌法律上授权的第一责任人,我看你们谁敢给他!”

 

护士愣了一下,表单拿在手上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递过去,凌远抬眼扫了她一眼,立刻乖顺,毕竟是最高领导,没人敢违逆。

 

“那我作为第一医院的院长,在家属不愿意签字的情况下,以医疗机构负责人的身份代签总行了吧,出现任何问题由我负责!”

 

凌远龙飞凤舞在最底下签上大名,递还给她,对吴主任点了点头,“手术。”

 

·

 

安排护士照顾母亲,凌远招手把凌欢叫到一边,“到底怎么回事?”

 

“廖老师去世了,爸爸一听到消息就发作了……”

 

“什么?!廖老师去世了?!”

 

“你不知道?!”

 

凌欢急忙道出原委,廖老师被停职检查之后仍然坚持在第一线工作,听说今天在手术室与患者家属发生冲突,家属说知道她前不久受过处分,指责她是坏了良心的庸医,是杀人凶手,廖老师被激怒了,两边吵了起来,廖老师被推了一下,急怒攻心,旧病发作,就没救回来。现在医院都快炸了锅了。凌教授跟廖老师是几十年的老同学老朋友,这事又有前头那件事的原因,一下子就跟着倒了。

 

“哥,你也别怪妈,她就是生气又着急,口不择言,不是那个意思。”

 

凌远胡乱点点头,就要去楼上看看情况,忽然转念一想,现在正是大家情绪最激烈的时候,他过去恐怕只能火上浇油,万一闹得不可收拾就麻烦了,反正已经没有在第一时间出现了,这么大事金院长肯定在,他手段老道,先让他居中斡旋安抚一下,等情绪稍稍平息,能工作的继续工作,人也散一散,再过去为好。于是硬逼着自己坐在手术室外头候着,看着灯光莹莹,摸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想给明楼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最后还是压下来了。

 

手术进行了将近四个小时。

 

灯光熄灭,大门打开,吴主任走出来冲他点了点头,凌远一颗心终于砸进肚子里,这才觉得心脏砰砰砰直跳,所有人松了口气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凌远握了握母亲的手又松开,欢欢直接抱着妈妈脖子哭了出来。

 

凌远站起来跟吴主任握了握手,感激涕零,无以言表,难得体会到患者家属抱着他嚎啕大哭时的心情。

 

“妈!小远,欢欢,爸怎么样了?”凌岳不知道终于从哪飞回来了,快步冲他们跑过来,头发乱糟糟的,挽着袖子,西装提在手里,烟味混着酒味。

 

凌远笑着轻轻砸了他一下,“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凌岳,你可算回来了。”陈忆一见儿子又快被招哭了,像得了靠山一样紧紧挽着他手臂,“你还知道回来呀!”

 

凌岳听说了大概经过,知道手术已经做完了,休息观察就行,松了口气,“妈,小远,欢欢,你们也累了,这儿有我守着就行,你们回去休息下。”

 

陈忆坚定拒绝了,凌欢也不愿意,凌岳无奈地看着凌远,“那你就别再这耗着了,快上去看看吧,我刚过去看见你办公室大门都叫韦三牛他们堵了。”

 

凌远点头,脚步打飘地上去处理正事,电梯一开他就不由停下了步子。

 

韦天舒打头,所有人聚在一起盯着缓缓打开的电梯门,盯着走出来的凌远,盯着他们的院长大人,眼眶发红,寂静无声,悲痛欲绝。

 

“廖老师遗体已经处理,按她生前意愿可捐献器官和眼角膜已经摘取,我现在就想问一句,凌院长,这事,怎么了?”

 

凌远闭了闭眼,终于吐出两个字,“……私了。”

 

说到底廖老师是冠心病去世的,并不是患者家属动手打人,家属已经道歉,表示十分后悔,况且廖老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他没有推我”,这事,还能怎么办?

 

“老子不干了!”

 

·

 

凌远昏昏沉沉醒来,办公室空无一人,手上的针头已经拔了,桌上留着保温桶,白粥咸菜,还有明楼苍劲的字迹,说凌教授一切正常,叫他放心。

 

凌远爬起来,草草洗漱一下,艰难地将白粥塞进胃里,打开手机看见凌岳的未接来电,急忙回拨过去。

 

“你小子还来不来陪爸爸呀,一走就没影儿了。”凌岳语气奇怪地叫他下来干活,转头又压低声音泄露情报,“许乐风来了,妈有点生气,让叫你呢。”

 

凌远一阵胃疼,急忙换了衣服出去,路过隐约听见明楼的声音,找了半天才发现首长竟然直接征用了他办公室隔壁的小会客室,关着门开财政会议,也是够可以的。

 

到了重症监护区,凌远不由叹气,瞪了一眼凌岳,这哪是“有点”生气啊?

 

陈忆对着许乐风,怒发冲冠,像护犊的母狮一样暴烈,一把将他手里的补品和钱打散在地上,“我们家看得起病,住得起院,不用你来假好心!我们养这孩子只是看他可怜,只当是做了件好人好事,当年不需要你托付,现在也不需要你感谢!你最好别在我面前现眼,想要儿子,把你儿子领走就得了!不用在这献殷勤!”

 

“妈。”凌远急忙上前扶住陈忆。

 

“当不起!”被一把甩开,“你亲爸爸在这呢!我们不需要你来这里伺候,更不需要你们老许家的感谢钱,你要是还念着我们的好,念着我们带过你几天,就别来气我!”

 

“妈!”

 

陈忆头也不回转身走了。

 

凌岳头疼地看看妈妈看看弟弟,不知道说什么,拍了拍凌远的肩膀,去追母亲了。许乐风被呵斥一顿,倒并没有窘迫尴尬的样子,反而气度坦荡,语气诚恳,“小远,我真的只是来探望病人,想做一些微不足道的补偿而已。”

 

凌远深吸一口气,指甲使劲掐进手心里,语气森森,“别再跟着我了,许伯伯。我奉劝你赶紧收拾东西离开,否则我让保安请你走,可就不怎么体面了。”

 

·

 

目送许乐风离开,凌远觉得胃里抽搐,想着昨天折腾了一天,怕一会儿再发作,去开了几支654-2备着。换了防护服进去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父亲,拿只棉签略微润了润嘴唇,一坐下来,才觉得疲惫不堪,刚刚睡醒,怎么就累的站不起来了。

 

捏了捏鼻梁,握着父亲的手,才发现这双能撑起整个家的手,什么时候这么干枯削瘦了呢?这个家,又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隔阂猜忌?

 

还不是因为你,凌远,还不是因为你。

 

·

 

坐了一会儿,护士就拿着他的手机进来找他。

 

他自己定的闹钟。今天下午有个项目碰头会,秘书把资料放在他车上了,他定了表准备找时间看,一晃怎么就到这个点了。

 

凌远叹气,撑着自己站起来去车库取材料。

 

却再一次见到了自己最不想见的人。

 

许乐风。

 

正站在凌远车旁等着他。

 

·

 

凌远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许乐风追了上来,“小远!我真的只是担心你,想看看你,希望能有一个补偿的机会。”

 

凌远不搭话,只是走,越走越快。

 

“你恨我是应该的,我不怪你,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三十年了,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想补偿你,我想做一些我早就应该做的事,一个父亲就应该做的事。”

 

“父亲?”凌远呵呵笑了两声,冷的渗人,“对不起,你来晚了。”

 

“小远,我……我当年真的是没有办法……”

 

“你说我恨你是应该的。”凌远轻轻摇摇头,转过头盯着他瞧,像是盯着一个遥不可及的存在,“看着你我突然就明白了,我以为不想见你是因为我恨你,其实我错了,你也错了,我不恨你,一点儿都不,我甚至能够理解你,理解你当年抛下我和我妈一走了之,就算我妈疯了,又得了癌症,但我其实不恨你。”

 

“我只是怕你。”

 

“怕我?”许乐风讷讷不解。

 

“怕你。我真的怕你。因为看着你我就不得不承认,我的血液里一半是疯狂懦弱,一半是自私凉薄……”凌远胃里抽痛,脸色惨白,眼中不可抑制地泛起泪光,“你问我为什么还不结婚,因为我等了十八年,每次快要碰到的时候却又缩手了,因为我害怕,我知道,我明白,我这样的人根本不配拥有那么好的女人,也不配生孩子!”

 

他想到廖老师、想到林念初、想到韦天舒、想到李睿,想到每一个被他利用的、被他牺牲的、被他操纵的人。想到昏迷着的父亲、暴怒的母亲、因为他在医院忍受异议的妹妹,甚至想到明楼、明台、明镜、阿诚,想到每一个人自己身边的人,愈发痛恨起自己来。

 

“我爸爸一直盼着我能做一个纯粹的医者,或者像他一样在领导岗位上做一个更好的医生,但我做不到,就像他说的,我真的是你的儿子,像透了你。骨子里就是冷血、算计、患得患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利用着我的同事、朋友、亲人,驱使他们为了我的目的任劳任怨,为了我所谓的大局任意牺牲他们,现在连刚刚认识的兄长也在利用!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我不想看到自己的样子!”

 

“所以我也不想看到你。”

 

“请求你。”

 

“离我远一点。”

 

凌远觉得浑身痛得发抖,摇摇欲坠,伸手扶着墙,转过身。

 

却再也动弹不得。

 

明楼。

 

·

 

明楼站在他们身后,高大、沉默、威严、森冷,像一个黑洞,所有的光都被他吸收了。

 

凌远闭了闭眼睛,半垂下头,整个人像被冻在当场。

 

明楼一个字也没说,空气陷入可怕的沉默,凌远觉得自己像踏进了时间的凝固中,正在被一切残酷之物撕毁。

 

他听见了,他什么都听见了。

 

这是凌远绝望意识中仅剩的一句话。

 

同时又觉得这段时间以来连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惴惴不安终于放下了,松了口气,有一种事情到达最坏情况时的轻松。他早该记得教训,安逸舒泰总是水中楼台,关怀理解毕竟难以长久,生活从来没有偏爱过他,总是比它表现出的更加残酷。

 

明楼注视一会儿父子两人,突然开口,声音低而轻,在车库中回响,却仿佛带着雷霆滚滚,“凌远,过来。”

 

凌远没有动,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明楼重复一次,“过来。”

 

凌远被那话里的气魄所摄,浑身哆嗦着,撑着墙向他艰难移动。

 

一步,两步,三步。

 

他再次停下来,没有力气再动一下,浑身只剩下麻木的疼痛,他因无助而痛恨自己。

 

明楼不再为难他,自己缓步踱了过来,走到他身边,微微向前探出小臂,被凌远一把握住,两只手臂重叠交错,将凌远的重量转移到他身上来。

 

另一只手抖开臂上搭着的大衣,罩在他身上,伸手将领子拢了拢,“还叮嘱我小心受凉呢,自己穿这么点就往这儿跑,地下车库是什么温度你不知道?”

 

指责的声音温和而关切,就像平常每一天一样,凌远愣愣地看着他。

 

明楼无奈地摇了摇头,温暖而有力的手臂环过他的背,扶抱着凌远坐在副驾驶上,不容拒绝,他也没有力气再拒绝。

 

“明部长。”被忽视了好一会儿的许乐风忽然叫住他。

 

明楼动作顿了一下,附身轻轻拥了拥他,越过人打开汽车暖风,“等我一下。”

 

“明部长,您怎么在这儿。”

 

“乐风同志。”明楼转身走回来,跟许乐风握了握手,挑着眉毛微笑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叫人彻骨发寒,“你不知道自己当年娶的是谁家的女儿吗?”

 

许乐风愣在当场,脸色大变,艰难地吞咽了一下,试着解释,“当年医生说……”

 

明楼抬了抬手,止住他的话,“看在小远的面子上,我不打算再追究。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只要不被有心人翻出来捅上去,应该不会对你的仕途造成太大影响,但是你这样纠缠下去,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乐风同志的工作能力我还是知道的,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党因为这些小事失去一名干吏。”

 

明楼不再多说,转身走了,留下许乐风脸色煞白。这是很严重的指摘,毕竟我党用人标准的第一条,可从来都不是能力。

 

明楼上车,越过凌远替他扣上安全带,亲自驾驶,呼啸而出。

 

“我们去哪?”凌远目光飘忽。

 

明楼侧目看他一眼,“回家。”

 

 

TBC

 

注:1、给大家回忆一下第一章

2、两章的量合一章了,快叫我劳模

3、想看“手撕”的大家要失望了,毕竟能让院座痛苦的也都是他的至亲至爱,再怎么隔阂委屈伤心也仍然是他的所爱,很难雷霆暴雨地打击,而且生活中也真的很少有机会能像大姐脚踢茶话会一样的机会出一口气的,所以放过大姐就让大哥来吧哈哈哈。

4、突然发现看评论和点赞的大家头像经常会有些小惊喜,不少曾经萌过的,展昭啊叶修啊ST的医生福尔摩斯啊……真的很有意思。

 

 

增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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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本通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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