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者/到爱】是吾乡(此心第二部,明楼/凌远,随写随坑,起名字就是这么随意)

第三章(前两章就是外篇最末)

 

“不是说就在隔壁简单摆几桌请一下亲戚朋友吗?”李睿捧着请柬咋舌。

 

“你还不知道你那位主公?非说什么媒体医疗两姓联姻,绝对不能失了娘家人的场子,不争排场也要争口气,再加上小禾那边新华社的头头也是个神经病,越整越大,都没我说话的份了。”

 

李睿看着周明嘟囔抱怨,失笑,想了想还是劝他,“算了吧,本来也没您说话的份,婚礼这种事,咱们呀充其量就是个移动的家具,随她们摆布,我跟您说,血泪教训,可千万千万别插嘴。何况咱们那位绝代佳人,他想做的事,你要是不照他的意思办,简直就是故意挑衅,跟他过不去,一旦得罪他,更麻烦不是?让他们折腾去吧,爱怎么怎么地,您呀到时候按时出席扮演好新郎官就成。”

 

“还用你说?你看我从头到尾哪敢说一个不字?”周明无语,瞥了一眼窗外,“我现在就盼着这雨早点停,我可一点儿不想打着伞接亲去。”

 

可说呢。李睿再一次惊叹地看了看已经有些积水的地面,想不明白天上怎么能有这么多水倒下来,简直像漏了一个洞。

 

这场不合季节的雨已经下了一周了,阴云像是终于放过了受灾严重的南方,转移目标,于是每天夜里都是狂风暴雨,对熬夜的人来说,外面大有世界末日的感觉,好在首都基础设施建设算是不错,勉勉强强还扛得住。

 

对于早几个月就定下婚期的人来说实在不是好消息。

 

邪性地方,好的不灵坏的灵。

 

大雨果然延续到了婚礼那天,好在等到出门接亲的时候,已经渐渐小了,乌云散开,天色亮了起来,周明念了几遍阿弥陀佛,整理好被凌大院长横挑鼻子竖挑眼终于勉强认可的西装开着越野车淌水迎亲去,觉着简直比头次结婚还麻烦,也不知道凌远图个什么。

 

他心思单纯自然闹不懂,不过跟他们一道成长的韦三牛倒是马马虎虎明白了点。凌远当时追林念初追的全校皆知,他嘴巴又刻薄,对所有竞争对手都有一箩筐的嘲笑,但林念初真喜欢上周明了,反倒从没说过周明一句不好,自觉后退成了最可靠的朋友,他们婚礼周明是个孤儿,林念初家在外地,几乎算是凌远一手操办的,他这样别扭的人,这次只有办的更大更好,否则肯定生怕落别人口舌,说是为了林大夫怎么样的。这一点儿百转千回的小心思,也不知道该说他细心呢,还是细心呢,还是细心呢。

 

导师在澳大利亚带孙子回不来,凌远就请了老院长两口子来做周明的家长,其实他挺想自己腆着脸充长辈的,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婚庆公司是找凌岳安排的,还打了八折,周明看着价格有点蒙,凌远毫不客气伸手从他鼓鼓囊囊的屁股口袋摸出谢小禾送的新钱包,熟门熟路划了卡。新华社台柱子结婚,司仪不用他操心,来的是央视名嘴,据说这名额还有竞争。伴郎团平均身高182,清一色的帅小伙子,都是这次在飓风第一线采访的年轻记者,新华社社长挨个过目,顺便替未婚人士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伴娘团是急救中心干练的护士姐姐,在飓风最危险的时候,因为谢小禾而得到及时救援,又一起隔离,算是生死之交了,在某比赛中完胜了媒体团队,来占位子撑场子。还有第一排更坐了不少新华社领导和医学界泰斗,反正都是凌远跟新华社两家斗法请来的神仙。

 

这也是可以料想的。不过入场时李睿还是吓了一跳,怎么还有几道安检呀,直到开场十分钟侧门被推开一行人走进来他才翻了个白眼,我的主公大人,您还真敢把这位请来。

 

一切顺遂,座次讲究、菜品精致、气氛活泼,热闹又得体,连天公都助阵,凌远对自己的安排十二分的满意。

 

没想到最终还是乱了套。

 

幺蛾子自明楼始。

 

明部长被请上台,为他俩证婚,仪式性地把两个小红本本分别递到他们手里,再把两位新人让到手边,然后致辞:“台下的高社长、谢老总跟我都很熟悉,知道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这样的场合很少出席,但今天凌院长请我,我说,必须来。这两位的婚礼,就算不请,我也是要来的。”

 

“半年前,我在高铁上视察,有一位孕妇突然临盆,广播呼叫医生,有人立刻赶到,协助产妇顺利生产,但后来因为不是妇产科医生,又在医院范围外行医,被产妇的婆家给投诉了,纠缠了很久,最后医院赔了一点钱了事。这位医生叫周明。”

 

“三个月前,周大夫开车回家,堵车,原来是前面出了车祸,他立刻把车停到辅道,对伤员进行紧急救助,并叫了救护车,一路送回医院,整整七个小时后才回来取车,被贴了罚单。那辆车里的伤员一死两伤,家属觉得是救援人员的失误,披麻戴孝堵在医院门口,还找上门把周大夫打了一顿,平光镜碎了,玻璃差点扎进眼睛里。”

 

“然后就在刚刚,来婚礼现场的路上,路边有老人突然栽倒,周明立刻叫停车,毫不犹豫就要往上冲,还好啊各位,当时跟着的都是医生,立刻把人摁住,替他上了。”

 

“大家不要误会,我这可不是夸他,事实上,作为小禾的长辈,听到这件事时我恨不得揍他两拳。”明楼故意瞥了瞥眼睛,表情生动,台下起哄地笑了起来,只有凌远惊诧地瞪向他,“虽然我想揍他,但是我也很放心,很放心把小禾交给他,也很放心把病人交给他。我们在座有年轻人,也有曾经的年轻人,包括我自己和你们社长在内吧,都曾经怀抱着很坚定的理想走进社会,然后接受现实的打磨,开始学习妥协、考量、犹豫、放弃,然后又自诩为现实主义者,转过头来批评嘲笑年轻人的理想。只有这个周明,周大夫,偏远山区里走出的孤儿,吃过很多苦,吃过很多亏,在座诸位说不定谁都没有他更清楚现实生活是什么样子的,但他从来学不会吃一堑长一智,永远只凭对错做事,他的对错或许有争议,但他从来不妥协、不放弃、不考虑,他甚至不是思量再三选择了原则,而是不假思索地去做他认为对的、该做的事。就像被患者家属冤枉多少次都会毫不犹豫地救人,被降职处分多少次都不会包庇错误,修改数据。他有一颗赤子之心。这样一个男人是真的男人,所以谢总跟我说,他非常放心把孙女交到他手里。”

 

“谢小禾同志那就更不用说了。”明楼微笑,颇为欣慰,在座娘家势力开始群起鼓掌,凌远眼睛瞪得更圆了,“大家都认识,是不是?”

 

呼喝响应。

 

“就算以前不认识,现在也应该认识了。巾帼之风,英姿猎猎。在这里,我不想说她是一个好女儿、好女人,将来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我只想说,她的的确确是一个好记者。”

 

明楼微微一顿,全场气氛立刻被他压住。

 

“她做到了很多人没有勇气做、甚至不敢尝试去做的事。或许违反了一些纪律,说了一些当时组织不允许说的话,但我们不禁要问,去掉一切装点,记者的本质,究竟是什么。这话我原本没资格说,毕竟在座都是专业人士,但我还是决定说了。当年我们说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长征是播种机,现在难道就不是了吗?在座各位都是新闻工作者,都明白什么叫宣传、什么叫党的刀把子,党的理念信仰要靠你们传播出去。但你们不是党政机关,你们是记者,你们是相对独立的视角和声音,你们的职责不仅仅是把党的意志传出去,更要把群众的呼声传进来!你们站在更高更远的地方,观察着这个社会,监督着这个国家,呵护着这个民族!你们的确要听党指挥,但党是共产主义信念!党是十三亿人民的利益!不是某一个人!郁青元不能代表党!我明楼也不能!作为新闻人,你们一定要有自己的判断,要有自己的信仰!前些年朱总说焦点访谈是‘舆论监督,群众喉舌,政府镜鉴,改革尖兵’,我看这十六个字应该扩展到整个新闻行业!夸张一点的说,国难当头,千万群众的生命摆在面前,有没有勇气挑战威权、赌上前途、冒生命危险去揭开真相?谢小禾同志有,所以我说她是一个好记者。”

 

“一个好记者和一个好医生有缘分走到了一起,一起经历艰难困苦,体味人生百态,我很欣慰。所以我说这次一定要来,不仅仅是见证他们的幸福,也是从他们身上看到希望,汲取力量,希望中国有更多像他们这样的专业人士,那这个国家大有可为。”

 

明楼几乎把证婚词变成了一场演讲,当然他很会讲话,年轻人很振奋,也有不少宾客茫然,不明白婚礼上讲这个做什么,谢小禾的爷爷在明楼讲话的时候双手轻轻发颤,紧紧合十,在台下悄悄致谢。他孙女在飓风时期硬是不顾中央封锁禁令深入急救中心向社会进行公开报道,推动舆论大环境倒逼中央加速政策转变,正面抵抗飓风病毒,这何止是赌上前途,这根本是不要前途了。这件事一个极其可怕的炸弹,就算现在组织能容得下她,将来某一天,在需要时也会变成严重的政治污点,她太需要这样一个表态了,一个没有盖棺的盖棺定论。除非将来明楼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倒下,小禾都是安全的了。

 

“明长官不是咱们这边的吗?”韦天舒跟李睿咬耳朵。

 

两人悄悄将椅子向后,挪得离浑身散发火星儿的凌远远了点。

 

婚礼开始的时候,很多人注意到乌云重新聚集,天边雷声翻滚,由远而近,整个世界仿佛裹挟在电闪雷鸣之中,随着又一声惊雷,天上像裂了个口子,大雨开始连盆泼下,阵势比前几天更加惊人。不一会儿雨势越来越大,急诊主任来跟凌远打了个招呼先带人回去守着了,负责门头沟那几片的记者也提前撤了。又过了一会儿不断有特设铃声响起,各个科室的医生护士记者摄影都陆陆续续被叫走,等到明楼讲完新郎新娘下来敬酒的时候已经两边席面已经剩了不到半数。

 

“主公我们先回去了,下雨天事故多,外科恐怕忙不过来。”看见明楼径直过来,李睿立刻起身,手脚麻利换了一套新碗筷,一把扯着韦天舒跑了,给领导们腾地方。阿诚早就吃好了,又随手从他们桌上顺了一块玉米啃着站到旁边去了。

 

“首长挺怜香惜玉嘛。”凌远头也不抬,喝着一碗半天没下降的汤。

 

“我明明夸了那木头桩子半天。”

 

“您当我是傻子?”凌远侧目,“还有,什么叫木头桩子?人好歹也是医科博士、教授、博士导师,他在专业领域,就算拿到全国去说也是数一数二的,多少达官贵人求着他做手术,我们院的门面!哦,大概在首长眼里,飒爽精明的女同志是宝,憨厚朴实的男同志是草,也没觉着多漂亮啊,比汪小姐差远了的。”

 

正好电话急促炸响,凌远看了一眼接起来,甩袖子走人了。

 

明楼茫然地看看阿诚,“明明是他自己说人周明是木头桩子的呀。”

 

阿诚懒得搭茬,又拿了一块玉米。

 

周明夫妻转了一圈回来时全场已经不剩几个人了,谢小禾脸色如常,周明悄悄松了口气,要是念初,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又要纠结的。明楼拍了拍周明的肩膀,正要不放心地再多叮嘱两句“老话”,突然高社长冲了过来,“小禾!西城区在建工地发生坍塌,冒雨施工,建筑物料由七层倾卸坠落,大量工人伤亡。”

 

明楼明白了凌远急着跑什么,又不禁替他操起心来。

 

“我先走了!”谢小禾随手将酒盅塞进明楼手里,就要往外冲。被周明一把拽住,“我送你,我也顺路回医院,你的衣服?”

 

“旗袍又不是婚纱,没事。”

 

两个敬酒的新人跑了,新华社大佬和财政部首长看着手里的酒杯,面面相觑,索性也不计较了,举杯互相致意,然后分道扬镳。

 

·

 

“Fuck!”凌远看着汽车在密密麻麻车流中淌着水蠕动,整个人都要急炸了,难得在司机面前爆粗口。雨整个泼在玻璃上,雨刷开到最高档仍然没什么用处,旁边底盘低的夏利已经抛锚,前前后后不断有车追尾刮蹭,大多也不处理了赶紧商量几句胡乱开走,但整条宽敞的六车道马路还是被堵得死死的,一点儿也不动弹。

 

救护车已经派出去了,但看这个路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几死几伤,有没有跟工地交代清楚怎样处理伤者,这样的雨,没死的躺在地上怕也得浇死了。电话信号断断续续,找谁谁不在,找着了又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办事的!凌远又怒又急,胃里立马就有些不舒服,再加上车这么半连动着慢慢走,一走一停一走一停,颠簸的更是犯呕。这样下去实在到不了,凌远眼尖,隔着暴雨瞥见地铁站的指示牌,立马叫停,拿着伞就开门冲出去了。

 

“院……!”

 

暴雨里的伞跟婚礼上的新郎一样,是个摆设。没走两步,凌远已经浑身湿透,伞几次被掀翻,最后索性扔了,水已经淹到了膝盖,里头裹着泥浆和不知道哪里冲来的垃圾,像带着冰碴子一样冷,凌远打着哆嗦,跟着路上的行人蹚水前行,速度压得他着急,不断从旁超车越道往前赶,踉踉跄跄,还摔倒了两次,根本顾不上看,几乎是连滚带爬冲进地铁。地铁里也是半池子水,但腿好像已经习惯了,不仅不觉得冷,甚至还微微发热。凌远火急火燎冲过去,发现竟然没带卡,他那张几乎全新的公交卡。又不得不耐着性子排长队买票,好在带了钱包。

 

几经磨难到了西天,院办葛主任就在门口拿着伞和衣服等他。看见凌远真的事从雨里跑过来的,惊呼一声急忙撑开伞冲了过去。进了玻璃门凌远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擦头发,葛主任一边麻溜儿帮他把湿衣服剥下来,披上干净西装,一边汇报情况,“救护车已经到建筑工地,第一批重伤员接上了,现场三人死亡,工人们把伤员都搬到棚里了,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又有三人重伤身亡,余下的人初步判断重伤五人,被掉下来的钢筋整个扎穿了,轻伤六人,轻微伤数人,还有些只是表层外伤剐蹭留下的护士当场给处理了没有带回来。另外,因为暴雨,又发生了很多起交通事故,还有一言不合打起来的,现在急救中心应接不暇,车全都出去了,外科堆得满满当当的,还有行人被水里利器划伤的,因为泡在雨水里,感染很严重。好在两周前您已经未雨绸缪,咱们纱布药物还算充足。”

 

“血呢?”

 

“血也够,周围大学还有市直机关都刚刚集体组织过献血。”

 

凌远点点头,基本满意,经过他这几年试点改革,再加上不久前飓风的洗礼,现在的第一医院从上而下应对紧急事件已经能够有条不紊从容不迫,虽然工作量大增,但抱怨的声音反倒小了,大家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可以说,飓风之后他的个人声望和威信上了一个新的高峰,有令必行有禁必止,整个医院如臂使指的感觉令人极为享受。

 

“很好,你们辛苦了。”凌远缓和了脸色,“从各个科室调人过来,负责轻伤和轻微伤,治疗结束的病人及时转移分流,给每个病人做好编号记录,方便家属找人。划出一块地方来专门安置家属,要干净宽敞,通风良好,每个人发对应号牌,叫后勤上年纪大一些的老同志,像老江他们,带上实习生,送一些热茶和吃的过去,说说话,安慰一下。记着请记者过来,唔,算了,给周明打电话,叫把他的伴郎团打包带过来,全称跟拍我们紧急救护的现场,一定要拍出忙碌有序的感觉,他们到之前让大家有空自己也拍拍照片留存,跟韦天舒说,他那个摄影水平的就不要拍了,我可不想在微博上发糊了的照片。还有,等老江他们过去后看看情况,找几个患者家属接受采访,咱们干了活收点舆论利息总可以吧。值班表重新排一下,大家最近都辛苦一点。”

 

“您放心,已经排过了。”

 

“很好,这次老葛你想到我前面去了啊。”凌远笑了笑,部署完拿着去急诊转了一圈才回办公室换衣服,好在只是雨,对于经历过特大车祸和飓风的第一医院,确实不需要太过紧张。

 

鸠占鹊巢。凌远看见守在门口的郭骑云就气不打一处来。

 

明长官安坐沙发上,看着他头发湿漉漉耷拉着整个人像一把滴水的伞一样晃进来眼皮直跳,赶紧扔下报纸迎上去。

 

“你……”

 

凌远理亏,垂着眼睛不看他,只有一搭没一搭拿毛巾蓐头发。结果等了半天明楼竟然没说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叹气,反手锁了门就把还算干爽的外套剥了。

 

他也是滚过河蹚过泥、基层带过兵、林子里做过窝的人,知道事情到了眼前也是真没办法顾着自己,可自己的人还是心疼的不行。

 

没想到外套脱了里面的衬衫更惨,整个就是一泡水,摸着冻得冰一样的手,明楼一边三下五除二抽掉领带解扣子一边终于忍不住开骂,“不知道自己不能受凉?!没有伞都没有雨衣?!不会找东西挡一挡?!不就是场事故对你们自己的急救流程那么没信心?回来了不赶紧换衣服就敢穿着这么一身水到处乱跑吹风!你还要不要命了!回头得了肺炎我可不管你!”

 

凌远在一排扣子被整个扯开弹得满地都是时牙疼的抽了抽,臊眉耷眼挨训不还口,被攥着手腕直接扔进浴室里。听见什么细小的声音,哒哒哒哒,懵了半天才发现是自己牙齿在打战。他已经整个冻木了,作为一块冰当然觉不出冷来,但明楼温暖的手指往他腕子上一搭,竟然烫的他缩了缩,这才觉得浑身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像钻在冰窖里一样,湿冷刺骨,真是骨头都冷的发酸,便忍不住要往明楼身上贴。

 

明楼真是被他气得没话说。打开暖风和淋浴,让冷水淌着,将人剥得赤条条的,自己也两下脱了干净,把凌远使劲裹进怀里,拿肉体暖着,上手快速摩擦后背。像一块冰遇到了火,凌远本来就体虚畏寒,身上受凉,胃就造反,这会儿被热气一激,浑身战栗,突突突哆嗦地快要站不住,被明楼紧紧攥着,一起挤进热水里。

 

过了一会儿,明楼隔着水声问,“你带手机进来了吗?”

 

凌远茫然摇头。

 

“那底下抵着我的是什么?”

 

“……”凌远张口结舌顿了一会儿,探手下去拉人下水,“我们大概带了两支手机进来。”

 

“看来他们需要交流。”

 

交流正打算进一步深入下去,凌远忽然一把推开他,脚底打滑冲向面盆,将中午吃的那点东西尽数还了。

 

他呕的厉害,还支着电话的明楼这下真是彻底没脾气了,一边帮他接了水漱口,一边悠悠感慨,“您这个一孕三十年的体质,不生几个哪吒都可惜。”

 

“你大爷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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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本通贩


这章本来只有三千字然而我不小心让楼总站到了麦克风前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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