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是的我原地复活了。



下班路上


熬了个把钟头，快下班的时候，封印提前走了。
虽说一切待遇保留，自己还挂着顾问的名号，但城头变幻大王旗，天变了，还坐在这里也是给自己找尴尬。
“走。”封印坐进车里。
忽然驾驶位的窗玻璃被敲了敲。
罗槟拉开车门，司机赶紧下来，罗槟拍拍他肩膀，“今天你休假。”
解开扣子，系上安全带，挂挡、起步，封印看着他打发司机，没说话，他向来拿这小子没办法。
“我有些年没给您当司机了。”
封印懒得接他的抒怀，“如果我没记错，上周酒会散场就坐的你的车。”
“您真的太没情趣了。”罗槟噎了一会儿，无奈摇头。
“哼。”封印不说，可看着前排半个肩膀，结实、可靠，那只手，稳定、精准、有力，想起罗槟刚给自己当助理的时候，律所没有这么大规模，没有固定司机，经常替他开车，那时候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现在已经是托梁架栋的峰峦了。
这位极其讲究的大律师在这个众叛亲离声名狼藉的档口跑来自告奋勇给自己开车，封印心中，也难免泛上些暖意。
罗槟孤傲，说话带着刀枪，经常得罪人，但他有一点好，做人做的分明，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只会雪中送炭，从不懂得明哲保身，因此四面八方也颇结了一些朋友。
“咳咳，最近我就不去了，你帮我把办公室东西收拾一下捎回来。”
“知道了，收拾了先放我这吧。”罗槟应了一半，封印没再说什么，知道他总不是举手投降就此认输的人，惦记着翻盘。
“着凉了？”听他咳嗽，罗槟皱眉，惦记着他的复查报告。
“没……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没事还没说完，就引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封印咳得脸红脖子粗，浑身直哆嗦。罗槟急忙找了副驾驶的保温杯递给他。
“这还没事呢。”
封印平复了喘息，胸口一阵阵疼，端着杯子没喝，仰头向后靠，轻轻拍着额头，声音极轻，“……怎么就混到这步田地了呢？”
“那是您不肯走。且不说那一半合伙人，就咱们俩的名声，拿出去另起山头足够的了，看她能蹦跶几天，那些风言风语，不到一个月，就没人记得了。”
“风言风语……”封印闭目苦笑，忽然问道，“罗槟，你说真话，你真的信我吗？”
罗槟提气，顿了一会儿，又缓缓吐气，压低了声音，少有的安静且真诚，“我当然相信您，比信我自己还信。”
他们相交近二十年，亦师亦友，如兄如父，怎么会信不过呢。
封印一时无言，终于失神一般讷讷，“谢谢，谢谢……”
罗槟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抓了副驾驶上的毯子递过去，“路还远，歇一会儿。”
车厢安静，只有马达轻微的嗡鸣。封印这几天没睡几个小时，浑身乏困，罗槟开车，他松了心劲，还抓着毯子没有展开，便在摇曳斑驳的光影中睡着了。
等他醒来，车已经停了很久，不是自己城里的家，而是城郊的别墅。罗槟正专心看着手机，封印衷心希望他在看文件，而不是开心消消乐。
“怎么回这儿了？”
“城里雾霾大，反正不上班，在这好好休息几天。”
罗槟听见他醒来，收了手机下车，绕过去为他拉开车门挡住上沿，封印一边出来一边抱怨，“安妮还在家呢。”
“我给您送来，成吗？”他家boss给狗起得名字过于温柔，让他们吐槽了很久。
“咳咳。”封印点头，“密码你知道。”
“何塞说得对，定期更换密码，是好习惯。”罗槟又听见他咳嗽，眉头几乎要立起来。
“行了行了，过两天我就取报告去。跟老妈子似的操心。”
“我陪您去，第一医院是吧，我熟。”罗槟想起一位朋友兼客户的“朋友”，“说定了啊，一定叫我。”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
封印在身后摆摆手进门去，藏起一丝笑容。
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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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是肺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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