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碟中谍】【Brandt/Ethan无差】最后的审判

 

“姓名。”

 

“Ethan Hunt.”

 

“年龄。”

 

“说真的，你们还要继续问这些白痴问题吗？姓名年龄性别？Damn it！”强光暴露下的人讽刺地笑了起来，一直以来僵硬的宛如面具的表情生动起来，他近乎绝望地嘶声骂了一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钉在地上。

 

“年龄。”

 

“……”他注视着完全不被影响的审讯官，突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沮丧下去，他半垂下眼睛，讷讷，“49岁。”

 

他已经连续72小时没有合过眼，除了最开始的阶段，殴打不太多，只是强光照射、冷水，让他保持清醒。他们是很专业的，瓦解他的战斗力和意志力，但很少靠近他，不给他任何越狱机会，不造成严重到让他胡说八道的伤害。他们只是要摧毁他，撬开他，从心理上击败他，让他吐露真相。

 

毕竟他们（曾）是他的人。

 

“Ethan，别这样，你知道的，”有着几层抬头纹的审讯官轻轻整理了下领带，声音温柔下来，拿着笔的左手在空中转了几圈打着手势，“只是程序。”

 

Ethan Hunt仰头靠在木头椅子上，像是没听见。

 

“好吧，性别？”其实并没有这一条。

 

“你不知道？”虚弱不堪的人挑衅地看着他，颇具深意。

 

“嗯哼。”在表格上写下男，再抬头时，又恢复了刚才的古井无波，仿佛刚才那一点点温柔只是个幻觉，“想谈谈吗？”

 

“还有的谈吗？”

 

“只要你愿意，永远都有。”审讯官很有耐心，身体微微前倾，“组织永远是敞开怀抱的，只要迷途知返。况且是你这样的老人手了。”

 

“你说这话自己信吗？”Ethan疲倦地笑了笑，“Dear，Brandt.”

 

他咬字很慢，就像这个名字被含在嘴里，不舍得说出口似地，又像终于松了口气，卸下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唔，说不好。我们是我们，组织是组织，总是有可能的。”Brandt摇了摇头，显出一种沉静的神色，从他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Ethan在强烈的光照下，努力眯起眼睛，看着黑暗中他的轮廓，觉得陌生的像是另一个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见过Brandt真正作为特工组织首脑面对敌人的样子。

 

“言归正传吧，下面这部分比较简单，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行了。”Brandt语气再次低沉下来，近乎温柔，精神和身体损耗到最低限度的Ethan不自觉地感到渴望。Brandt右手在桌子上点了两下，阻止了下属向犯人泼冷水的打算，并且示意将强光调暗了一档。

 

“4月23日，你在任务中有三小时十二分钟失去了联系。”

 

“是。因为……”

 

Brandt抬了抬手，不需要他的原因。

 

“5月7日，你承接的B1级任务失败，你的队员一人昏迷，一人非致命伤却在医院死亡。”

 

“是。”Ethan瞳孔收缩，Brandt捕捉到瞬间的痛苦神色。

 

“5月15日，你的公寓被破坏性闯入，摄像头没有捕捉到任何人，没有任何东西遗失。”

 

“是。”

 

“5月25日，你的任务全面失败，并且导致另外三个小组任务失败，早有预谋的系列恐怖袭击在多个城市发生，伤亡人数无法统计。”

 

“是。”

 

“后来发现，你手里本该立即销毁的信息条没有及时销毁。”

 

“是。”

 

“有二次读取痕迹，虽然很难被发现。”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技术人员。F**k it.”

 

“6月初，你开始酗酒、闹事，拒绝任务，拒绝心理干预，并甩掉了局里派去保护你的特工。”

 

“跟踪，跟踪我，谢谢。”

 

“上周他们问你时，你说你6:30分后，上了公交车，回家了，是不是？”

 

“是。”

 

“实际上你没有，你倒了三次车，两次地铁，打了出租，去了一家没有营业执照的黑酒馆，在背后的密室里，见了一个人，是不是？”

 

“是。”

 

“那是Karl Abraham吗？”

 

“……是。”

 

“你提前知道是他吗？”

 

“我怎么会知道！”Ethan暴躁起来，怒目而视，“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Brandt抬抬手，强光被重新打开，Ethan不自觉缩了一下，眯了咪眼。

 

“带你去见他的是Neal Vogt吗？”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是这个人吗？”Brandt滑出一张照片，手下特工拿过去摆在Ethan面前。

 

“大概是吧，我记不清了，不太熟。”

 

“一起喝过三次酒，并且不断换乘躲避跟踪人员的同伴或许会记不清，给了你一张捡来的彩票让你中了一笔巨额奖金的人会记不清楚吗？”

 

“……你说是那就是吧。”

 

“这个人接触了你一周时间，你对他拉近关系的所有言辞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在‘中奖’后，第一次主动提出见面，并且要求他找更能做主的人跟你做生意。”

 

“……”

 

“现在我再问一次，你提前知道是Karl Abraham吗？”

 

“……”

 

Ethan像一块石头一样沉默，Brandt偏了偏头，突然一盆刺骨的冰水泼了上去。

 

Ethan哆嗦着瞪大眼睛，像任何一个到他这境地的犯人一样，筋疲力尽，绝望，茫然，最后一根弦即将崩断，渴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很快就会投降驯顺，向某些能直接告诉他该做什么的人靠拢，这就是人性，哪怕他是传奇特工，他也是个人。

 

“是，我知道。从他一冒出来搭讪我就知道了，我等的就是他。他要喝酒我就陪他喝，他要给我彩票我就拿着，所有一切都他妈是为了见到见他妈的鬼的Karl Abraham！为了像见神父一样跪在他脚边！让他吻我的手！你现在知道了？！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你满足了吗？你晚上能靠着这点不可告人的幻想摸自己的老二了？！你终于能亲吻你亲爱的局长的屁股吸他的大家伙了？！真他妈恭喜你了。”

 

又一盆冰水让他闭了嘴。

 

“没错，这就是我想要的。”Brandt写下最后一笔，轻轻阖上文件夹，温柔地看着他。他站起来，缓缓绕过桌子，站在Ethan一步之外，脚尖在地上点了点，乂草机般的笑声低沉而沙哑，他又靠近了一点，伏下身，抓着Ethan Hunt的头发，迫使着满面疲惫绝望的人抬头看他，“不过，我可不想吸他，我想吸你。”

 

背后的特工们发出一阵淫荡的笑声，给长官的笑话捧场。

 

Brandt站在那，肖想了一会儿上一次他们见面时的场景，破败的小酒馆，大量的酒精，破碎的声音，汗水中交缠的结实肉体，剧烈的撞击，野兽般的亲吻，欲言又止的秘密，始终没有说出口的承诺，奚落嘲笑，绝望的渴求，餍足，汗湿黏腻，喘息，沉默。

 

然后重新落座，签上自己的名字，大抵给这个背叛者判了死刑。

 

·

 

很久以后当Ethan Hunt再次战胜了这个世界做回他的传奇特工时，Benji问他怎么逃出来的，他仔细从回忆中搜罗回那些模糊的碎片来，Brandt审讯时问的问题顺序跟上一次不同，颠倒重组后是二道门的密码，他在地上点了点，示意可以从底下想办法……

 

还有什么？

 

怎么确定他说这些不是真心审讯你，而是放水？

 

哦，上帝啊，他才不想吸我的老二，做这事的从来都是我好吗。

 

 

 

END